年12月7日上午十点多,在广东省佛山市的一家农贸市场,几名便衣警察四处寻望,他们正在找寻一名逃犯。
在一处帐篷内的摊贩中,警察将一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抓获,对方自称叫陈小成,四川人。
其实陈小成并不是刚才那名逃犯的真名,他也不是四川人,被抓获时,他已经隐姓埋名逃亡了25年,当天与他一起被抓的,还有另外两名同伙。
25年前,这三名逃犯伙同另外两人,在浙江乡村杀害了一对夫妇,致使三个孩子成为孤儿,可现场留下的六万元现金分文未取。
25年来,他们东躲西藏,未曾有过片刻的宁静生活。
在这25年中,警察坚持不懈,通过层层抽丝剥茧,终于找齐了当年犯罪的5名凶手,除去一人早年意外死亡外,其他的四人中,三人被判重刑,一人却无罪释放,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切还得从年那个初冬开始讲起!
夫妇双双惨死家中,六万现金分文未取,三个子女成为孤儿
在浙江省南部有一个永嘉县,上世纪九十年代,因为地理位置和政策的原因,这里的小商品经济十分发达,几乎家家开有私营小工厂,有时还会请来一两个工人帮助生产。
永嘉县的桥头镇,是著名的“纽扣之乡”,在桥头镇的梨园村,有一幢独立的二层小楼,27年前是一个生产纽扣的加工厂,厂主名叫陈国利,妻子王成翠。
可就在年12月8日的一大早,有村民在微冷的北风中,发现陈国利夫妇俩被人在家中杀害了。
据目击村民描述,陈国利趴在卫生间里,妻子王成翠仰面倒在了小楼的楼梯拐角处,两人早已断气。
现场物品有些凌乱,到处都是溅起的血迹和血脚印,两把铁锤和一把菜刀随意扔在地上。
经法医鉴定,陈国利被榔头、铁锤等钝器打击头部,造成了颅脑开放性、粉碎性骨折,脖子被利器割伤,颈动脉、颈静脉气管破裂。
妻子王成翠头部被榔头连续敲击,颅脑多发粉碎性、开放性骨折,造成死亡。
凶手会是谁呢?为何会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害他们夫妇二人?
在这一幢不大的小楼里,一层是生产纽扣的车间,二层住人,陈国利夫妇就住在二层的一间卧室里。
卧室里的物品被人翻得十分凌乱,刚开始,侦查员认为行凶者很可能是谋财害命,可令人十分不解的是:
在卧室床底下的一个木屉里,整整齐齐放着六万多元的现金,一分钱也没有动。
而其他金戒指、手表等物品,零星散落在现场。
难道行凶者根本不是为了钱吗?
经过对周围村民的走访调查,案件发生时,被害人陈国利夫妇的加工厂请了两名工人,一个名叫曾凡志,另一个叫张庆友,两人都是贵州省黔西县人。
这两名工人都和陈国利夫妇一起住在工厂的二层,卧室紧紧相邻,案件发生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失踪了。
警方继续加大走访调查的范围,结果发现在梨园村的隔壁龙耕村,也有一个名叫刘安秋的贵州工人,也同样下落不明了。
由此警方推断,曾凡志、张庆友、刘安秋三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而且三人已经外逃。
侦查员连忙赶赴他们的贵州老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案件就此陷入僵局。
陈国利夫妇育有三个孩子,案发时三个子女都未成年,最大的12岁,最小的只有6岁。
头一天还是被人宠上天的公主王子,一夜之间,三个孩子都成了孤儿。
夫妻俩遇害后,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只得由年迈的爷爷奶奶抚养,生活异常艰难。
陈家人的悲惨遭遇和境况,侦查员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苦于没有任何线索,案件迟迟无法深入推进。
他们只好一遍又一遍梳理案件中的细节,反复查看寻找到的证物,奈何当时的刑侦条件和技术有限,收获成效甚微。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年,外逃五年的嫌疑人曾凡志终于有了消息。
在安徽省广德县,曾凡志因为盗窃被警方抓获,侦查员得知消息后,连忙远赴安徽提审了曾凡志,结果却令人失望。
曾凡志表示,案发当晚他的确在场,可自己并没有动手,是老乡刘安秋带着两个陌生人干的。
自己之所以消失外逃,是害怕受到牵连,遭受无辜的冤枉。
曾凡志辩解的情况与侦查员在现场了解到的情况有很多的出入,这说明他在细节上有撒谎遮掩。
曾凡志是案发前三天才来陈国利的加工厂上班的,介绍人就是刘安秋,据附近的一位村民提供消息,案发前,他从无意中听到刘安秋与曾凡志在一起密谋,说要去抢劫。
按常理来说,如果曾凡志真与这起案件无关的话,刘安秋实施行动,没必要临时介绍他进入工厂,更不会与他密谋抢劫,这大大增加了东窗事发的风险。
侦查员推测,曾凡志肯定与这起案件有关,但苦于没有其他物证和同案犯的口供,他们对死不承认的曾凡志也无可奈何。
作案者不是三人,而是五人
事情一晃就是十多年了,陈国利的三个孩子都渐渐长大成人,他们继承了父母经商的传统,各自做上了生意,日子过得还不错。
然而杀害父母的凶手迟迟未能归案,真相未明,他们的心里不能宁静下来。
十多年时间里,三个孩子的爷爷奶奶曾多次跑向当地的派出所,询问案件的侦破情况,后来是爷孙五人一起去,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10年前,陈国利的老父亲年迈去世,临终前还一直惦记着凶手没有归案,胸中郁气难消。
除了他们爷孙五人,永嘉县公安局的侦查员,也一直没有放弃调查此案。
案件迟迟未能侦破,相关办案人员的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总觉得欠受害者家属一笔债,对他们缺少一个必要的交代。
永嘉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侯亦才,是案发地梨园村隔壁村的,那时候他还在上小学,这个案件影响非常大,他那时就有所耳闻。
毕业之后,侯亦才成了一名人民警察,一直听说此案未能侦破。
年,他被调到县刑侦大队重案中队,终于能够有机会接触此案,上任后第一次从档案室里调出卷宗,就是有关陈国利夫妇被害案的。
此时,距离案发已过去21年,社会高度信息化,在大数据的加持下,几乎每个人的社会活动都会留下痕迹。
侯亦才将刘安秋、张庆友两人的身份信息,输入到了他们的内部信息系统,可没有发现两人的任何痕迹,这说明身份可能“漂白”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20多年,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们呢?
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侯亦才曾和同事多次前往贵州,前几次都没有什么发现,可在年,他们终于打听到了一条线索。
侦查员通过大量走访了解到,在被害人的加工厂里,曾经还有一个叫欧阳礼的员工,也是贵州黔西县人,只不过在案发前辞职了。
通过进一步打听,欧阳礼的小名叫“七斤”,他还有一个弟弟叫欧跃陆,小名“六斤”,当年也在永嘉县的桥头镇打工。
在对掌握的证据和信息认真研判后,警方认为当初的这起案件,作案人不止是上述三人,而是连同欧阳礼和欧跃陆在内的一起五人。
从欧阳礼的亲朋好友那儿得知,因为作案外逃,他的精神一直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
年,欧阳礼坐火车,在湖南衡阳遭到警察的例行检查时,做贼心虚、心里害怕,从火车上跳了下去,伤重不治身亡。
“七斤”去世了,那么“六斤”欧跃陆又会哪里呢?
欧跃陆家里的老房子已经倒塌,显然是很久没人居住了,为了寻找到他,侦查员在大数据系统里进行了搜查,同样也没有发现任何活动轨迹。
不过可喜的是,欧跃陆早已经结婚,有妻子和儿子,通过这两人的话单分析,警方锁定了一个电话号码,该号码捆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