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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火柿

有人问我,秋天的楠溪江有什么可以推荐的?我说,东皋火柿。

东皋,原本是永嘉县的一个乡镇,年德荣书记在温州搞“”时,把东皋乡并入现在的鹤盛镇了。但是当地人还是习惯叫它东皋。

火柿,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其实就是成片的柿子,秋天深了,柿子逐个红艳起来,漫山遍野的柿子逐个红艳起来,甚至把一个个山谷都映衬得满面红光,似一团火一样,便称之为火柿了。这样说,倒也不是夸张,火柿,确实是火柿啊。

但火柿的成名,其实是蛮曲折的。

话说楠溪江的美丽,有目共睹,江湖人称“天下第一水”,其“水秀、岩奇、瀑多、村古、滩林美”当是闻名遐迩,其田园山水之静美,更是深得文人雅客的喜爱。在这处处是风景的楠溪江,东皋柿子一开始是很冷落的。

东皋的上游,是山水胜景石桅岩、龙湾潭,每到节假日就游人如织,热闹非凡。东皋的下游,有人文古村苍坡、丽水街,还有山水盆景狮子岩,即便不是节日,也是游人如潮。而东皋柿子,夹杂在这些胜景中间,就略显寒碜了,只有节假日的时候,才偶有旅客来此品尝购买柿子。

更令人寒心的是,几年前,温州有位无良砖家,在某报上发文说吃柿子容易得肾结石,对东皋柿子无疑是雪上加霜,害的偶尔来此品尝购买柿子的游客也不再来了。我们东皋这一片十几个村庄,都是大面积种植柿子的,村民更是以此为美味,但是也不见得肾结石患者比别地多,何来“吃柿子容易得肾结石”这样的谬论?

后来有位真正的专家出面,把前面那位砖家的谬论戳破了(大意是:空腹吃硬柿子容易得肾结石,不空腹或不是硬柿子,那是无妨的,更不能推定吃柿子就容易肾结石),使得东皋柿子的销量又逐渐回暖。更可喜的是,近几年摄影爱好者逐渐增多,而东皋一带的柿子、矴步、溪滩都是极其入镜的,于是名声渐起,游人也多了起来。

每到深秋,柿子一红,秋叶落尽,每一棵柿子树就是一簇燃烧的火焰,而整片的柿子林,则染红整个溪谷,秋天的欢乐可谓一览无余。而农人们也都忙开了,采摘柿子,贩卖,或者削皮熏陶,再晾晒成柿子饼,则又成一美味了。对摄影爱好者来说,晾晒柿子饼的场景,无疑是唯美的:滩林边,溪水岸,秋风徐徐,鸟鸣叽叽,18度暖阳从蓝天直射而下,打在成排成排的竹篱上……美景在光和影的调和下,温暖如丢失已久的往昔。

因为爱屋及乌,我对那些来东皋采风以及品尝柿子的游客,都是心怀感激的,他们的到来,把东皋的美景宣传出去,也为当地农民带来收益,确实是很赞的。而且由于他们的宣扬,永嘉当地政府对东皋柿子也逐渐重视起来,今年还举办了火柿节,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都很不错。

不过作为当地人,对于柿子的欣赏,往往不止于火柿的。确切的讲,柿子的美丽是一年四季的,而火柿只是其中一环而已。

比如春天,柿树新芽迸发,其绿嫩如水,与老树一比照,仿佛八十老翁环抱初生玄孙,有人伦之乐。再比如夏天,柿叶茂盛如盖,绿龟子飞舞环绕,其生机勃勃令人动容,而此时柿子已经长大,虽然依然青涩,但经过人工腌制,就变得美味可口,其甜似苹果,而清脆如梨。没有吃过腌制青柿的朋友,真是难以想象世上竟有如此美味!

就算是冬天吧,柿子已经摘完,树叶尚未新发,属于“枯藤老树昏鸦”的景象,而我们怀想一年之美,也依然爱极了故乡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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