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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溪深处隐陶公

公元年,永宁县建立,县域包括现温州市和台州、丽水的一部分。公元年,永嘉郡建立,永宁县属之。公元年,隋废永嘉郡,永宁县改名永嘉县。公元6世纪初,著名的文学家、药物学家、道教茅山第七代祖师陶弘景来永宁隐居,留下许多遗迹和传说。

明代永嘉著名的文人姜准,在所著的温州掌故集《歧海琐谈》中记云:郭若虚《画论》有陶弘景(—)《永嘉邑居图》。考之地志,玉环山之木流岙、贤宰乡之永宁山、永宁乡之绿嶂山、清通乡之乌石、白泉山均为弘景流寓之区,见有遗迹存焉。可能是姜前贤读书太多,记混了。宋人郭若虚的著作当为《图画见闻志》,或许是笔误,或是另为他人之作。而当代有学者认为郭所称的陶画《永嘉邑居图》可能是南齐陶景真或宗炳(-)所画之《永嘉屋邑图》,而偏重认为为宗炳之作。此二人的在世时间都要稍早于陶公,宗炳死后13年陶公才出生,且陶公是公元前后才到永嘉的,可谓迟又迟矣。顾名思义,他们的画里不可能有描述陶公在永嘉的行止,两人的画与陶公绝无关联。

《梁书》与《南史》中都有陶公的传记,比较来看《南史》为优。两书皆称陶公热衷著述,独《南史》记录其著作有十几种,其中就有《古今州郡记》《图像集要》,顾名思义,此两书中都有图籍之作,况其在永嘉郡时间较久,活动范围很大,按他的习惯是不可能没有永嘉方面的著述,故未能否定其中或有一幅《永嘉邑居图》。历史曾有过一部《永嘉图经》,也有说是陶公修的,那么就可能画有此图。或说是隋唐时编纂的,其中也不可能抹杀陶公在永嘉的行踪,也可能直接转抄此图。也只有此说成立,才能确定姜准之说,当然我们不能否定其著述态度。

司马氏篡魏建晋后,中国战乱频仍,朝代更替频繁,陶公活了80馀岁,就经历三朝。一个充斥着杀戮的时代,对保全肉身才能修炼有成的道家来说,陶公看到身边被杀的人太多了,保不定哪天糊里糊涂地死于非命。这是个惹不起的时代,而凭他的生活智慧,却是完全躲得起的。

他不是在政治上没有想法的人,按辞官时的官衔,满打满算,作到尚书起码已四十多岁,以为前程有限,于是就在南齐永明十年()辞官,归隐句容茅山,自号华阳陶隐居。十年后,南齐就完了,这对于一个归隐的人而言,豁免了一切不可测的麻烦。作为新王朝的开创者萧衍,与陶公交情极好,也很看得起他。陶公马上派遣徒弟送去颂表,表示祝福,并为其定国号大梁()。

问题是梁武帝是中国历史最崇信佛教的皇帝,在其立国的第三年(天监三年)四月初八就下发了《舍事李老道法诏》,诏告天下废弃道教信仰。诏中称道教为邪法,并发誓在今后要举国全面信仰佛教,同时开始打压道教。虽然如此,这时皇帝还没有为难冷落这位卓越的朋友,时通书问,时加关怀,但已足以使身为茅山道教教主的陶公忧惧不已。只好先靠近佛教,以示不二。于是传言自己在梦中被佛授予“菩萨悬记”,且命名为胜力菩萨。并在茅山尽量多作些为朝廷祈福的法事和求雨活动,以表忠诚,但仍然乾乾终日,作着如何才能避害的考量。

陶公为人处事,区分明确。在茅山为方便生活与修道,居然作起了建筑师,设计营造了一座三层高楼,自居其上,徒弟居中,客人居下。为了炼丹,专门造了华阳下馆。当然他是得到了上好的丹书秘笈,并研习通透,充分作好了炼丹的理论准备。其实炼丹动辄数月不离丹鼎,就安全得多。但梁武帝还是深表鼓励,送来不少珍贵的炼丹材料。《南史·陶弘景传》云:弘景既得神符秘诀,以为神丹可成,而无药物。帝给黄金、朱砂、曾青、雄黄等。后合飞丹,色如霜雪,服之体轻。

天监四年九月初九,在华阳下馆的丹室内开炉升火,到第二年正月初一,开鼎一看,效果不如所愿,白白浪费了砻糠斛。砻糠是质轻之物,每斛不足30斤。这次用去了多斤,那得从13万斤稻谷中得的。那时稻谷亩产量约斤,那至少得种来亩才能满足他炼一炉丹所需之砻糠。炼丹不成,他扬言说,这里因为离朝市太近,人人都知道,都说能炼成的,犯了冲了,这是大忌啊!那一定要找个“声迹旷绝”的地方才行。于是奏请梁武帝准许他远行寻找合宜之地,得不到诏许。宋郭嵩著《华阳陶隐居内传》云:自称静斋五旬,黑夜从者二人,改名王整官称外兵。就乔装改名,向东南而来,云游寻找炼丹佳处。

天监七年()离开茅山,经绍兴到天台。本拟往闽北霍山的,因海道与山间陆路多盗匪之故,又转道东阳,停留在长山,在途中梦见有人对他说“欲求还丹,三永之间。”他想在永嘉永宁永康三地之中当有宜修炼的地方。先到永康,发现其山最为高绝,环境不错,但没有那么多田种稻蓄糠,一时陷于两难。

这时,一个永嘉人对他说,我们那儿的山水最是清淑,适宜你老人家长居修炼。天监八年春,就与这人相伴翻山越岭来到永嘉,投奔永宁县令陆襄。

陆襄这个人学行都很高,尤以仁孝为人称道,是陶公的旧相识,天监三年,出任永宁县令。陶公的来到,让他颇为高兴,一番寒暄,热情接待之后,就亲自送他到永宁县的道教管理场所天师治堂中居住。在堂里他收了已在此生活的永嘉少年周子良作弟子,师徒关系特别好。

砻糠性偏碱,富含钾,系稻谷之余,有减弱丹毒的功效;而在燃烧时火力均匀平和,能使温度恒定,不易出明火,因此炼丹家认为是炼丹药上好的燃料。历史上比较优良的稻种是到唐代才从越南引进的占城稻,生长期较短,产量品质较好,永嘉农村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还种占城稻,后逐渐被杂交水稻淘汰。陶公来楠溪时的水稻还是中国传统的自培品种,产量较低,一般是暮春三月下种,夏初插种,到冬天才收割,经历四季,生长期长,陶公认为经四季长成的楠溪稻谷,品质很好,优点多多,其壳最符合炼好丹的天然条件。而当时的永嘉沿江水位比现在要高,水域比现在大,还没有大片的稻田。从现代的地理条件来看,当时能有大片稻田的地方,只上塘有一定的面积,主要还是茗岙、云岭山中水源丰沛的梯田才是最好的,且亩数多多。

因此,《华阳陶隐居内传》云:后入楠溪青嶂山,爱其稻田乃居。集卷云先生因以此行皆不偶,自缘海数郡从来晏如,二三年来无山不寇,先生亦僦田自作,复值岁饥。从这一段话,我们可以出,陶公在永嘉的二三年时间,就在山里面租田自种,可能还在这些地方开垦农田,增加种植面积,以便获得充足的炼丹燃料。我们当以茗岙、云岭的田曾被陶公开发过而傲骄,可以很好地成为长寿之乡的最佳注脚。意外的是这段时间,偏逢连年干旱灾荒,粮食减收,山中盗贼蜂起,陶公辛苦所得的稻谷,常被盗劫了去。于是又在天监十年带着徒弟周子良取海道,到闽北的神仙之所都霍山考察,发现那里也是人稀田寡,复以无糠为患,又只能回到永宁。

姜准以图所指,结合温州的地方志书,得出结论,认为贤宰乡之永宁山、永宁乡之绿嶂山、清通乡之乌石、白泉山均为弘景流寓之区,还有玉环山之木流岙当时也属永宁县境。我们从现在的明代两种《温州府志》和明清的《永嘉县志》中对陶公在永嘉住处来看,也确是如此,都在楠溪江流域。

陶公收集弟子周子良仙去后的遗文,编成的道教重要典籍《周氏冥通记》的卷首就说:天监八年()隐居东游海岳,权住永宁青嶂山。回到茅山后仅3年,周子良就仙去了,陶公亲手记录的,当然没有问题,永宁青嶂山是明确的。同样的出处有元道士刘大彬编的《茅山志》中收录的《许长史旧馆坛碑碑阴记》,也记录了(陶公天监)七年()往永嘉楠溪青嶂山。这时间的一年差别,碑载是以陶公离茅山算起,而陶公却是以到达青嶂山的时间为记录时间节点,并不相悖。

明弘治《温州府志》载,青嶂山在郡西北四十里,即陶贞白隐居之地。上有大河,张又新有诗;列真观,俗称冷水观,其巅有凌霄庭,宋皇祐初道士柯可崇筑庵于此辟谷,麓有陶真君祠,山号七峰,水名冷水,有炼丹井、石棋枰。永真观,在贤宰乡,梁天监元年建。明万历《温州府志》载,乌石山、扶轮山在四十一都。明嘉靖《永嘉县志》载,乌石山,在仓山之后,陶贞白隐居之处,上有水湖。清光绪《永嘉县志》载:青嶂山,在城西北四十里,一名乌石山,上有大湖,浩渺无际,山号七峰,水名冷水,梁陶弘景栖止于此。宋列真观道士柯可崇造绝顶,筑凌霄庵以居,导引辟谷,猛虎驯伏,其旁有陶真君祠、炼丹井、石棋枰。青嶂观,在青嶂山,山巅有凌霄庭,宋柯可崇建。永真观,在贤宰乡,梁天监年建。又引《府志》《康熙志》所载,列真观在贤宰乡吕浦。从以上府县志记载来看,都说明青嶂山在永宁县城(即郡城,今温州市区)西北四十里,大致是在梅岙到桥下之间的山中,也就是中塘后山即永宁山的西部,而这一带山上,现在是没有大湖。所以一般认为是现金溪瓯渠后的山上,与茗岙昆阳一带为分水岭,也在郡城之西北,方位基本没错。而这里山两面都有大批的梯田,山上也有一个比较大的天然水塘,今名大塘,而谈不上“上有大湖,浩渺无际”,此处原还有一天窗寺,说起来挺对境的,但遍问当地人,都不知道有什么陶真君祠、青嶂观、列真观、永真观、炼丹井、石棋枰,也许是地貌沧桑,年代悠远之故吧。这一带山区离永嘉县城绝非只四十里,也只能说古人的计程里数,只是大概。

而其中所称的:列真观,俗称冷水观,其巅有凌霄庭,宋皇祐初道士柯可崇筑庵于此辟谷;麓有陶真君祠,山号七峰,水名冷水,有炼丹井、石棋枰;永真观,在贤宰乡,梁天监元年建。又引《府志》《康熙志》所载,列真观在贤宰乡吕浦。这两观虽然名字有一字不同,永列两字草书相似,可能系传抄之误,当以列真观为是。而俗称冷水观,这就奇了怪了。那么就可以推定此道观就在这儿,建于天监元年,有人以为这就是天师治所,符合陆县令送陶公憇居的时间、距离和条件。   

有郑同学是今李浦村人氏,我常笑称他是离谱人,其原因有五,一是历来该村非姓李人住,二是和尚庙却叫冷水观,三是石头是浮的(渭石旧名浮石),四是紧邻上塘,出入上塘,却是古贤宰乡,后东岸乡,与古永宁乡之后上塘镇(乡)无关。而贤宰乡吕浦之说,吕李两音接近,上塘方言中把ü读u,把吕读柳,而在永嘉方言中常把u、ü读作ai,如佛、物、橘等字,故楠溪有些地方的人会将吕读成李,就有了互讹之嫌。冷水观今名九峰寺,以为后山有九峰,这只是数法不同,或是过去山上树木高大,遮住两侧低矮的两峰吧。还有,凡陶公所住之地都兼有佛教构筑物,在崇道的同时也礼佛,茅山、大若岩、陶姑洞皆如此,所以这些地方至今都是两教并存的,也为我们把九峰寺叫冷水观原因找到了注脚。冷水观到永宁县城的距离可能接近四十里的,光绪《永嘉县志·乡都》有“李浦,四十里”的表述,正好在此,而方位却偏北了些,可能也是被古人大概了!只是如今这九峰山上是有水库,没有大湖的,聊备一说。

明嘉靖《永嘉县志》载,乌石山,在仓山之后,陶贞白隐居之处,上有水湖。明万历《温州府志》载,乌石山、扶轮山在四十一都。永嘉有不少地方叫乌岩,但叫乌石的地方,只有上塘明珠花园与体育馆前的一片山叫乌石,但山较低矮,海拔只有七八十米,山顶上大湖是没有的,山腰却有小地名叫仰天镬,似于此无关。乌石山、扶轮山在四十一都之说如何?乌石山在仓山之后,今东城街道有山仓一地,其后之山或许名仓山,其后之山古属清通乡四十一都之陡门山,所谓的扶轮山今之牛轮山,是一处看日出的好去处。陡门山的山顶上是有一些仰天湖,但都面积较少,绝无浩渺之概,也无陶公的传说了。

清光绪《永嘉县志》载:永宁山,在城北八里,一名北山,郡之主山也,陶弘景隐居于此。现永宁山也湮没了陶公遗迹,几经查访,未能落实。然姜准所谓的贤宰乡之永宁山、永宁乡之绿嶂山、清通乡之乌石为陶流寓之区。绿嶂山在上塘之东的浦东到沙头一带,现也无有关陶公的遗迹之说,但在冷水观之东北,隔楠溪相望。而所谓的乌石山在冷水观之东,也相距不远。况古人取地名往往是相对的,青绿就是很好的对称之谓。这一空间结构,我们不难看出陶公的活动范围以是今上塘为中心的楠溪腹地,向外拓展,符合他将自己修炼过程中的不同功能处所作因地制宜,分开设置的行为习惯。

姜准所指陶公另一处重要的居所是白泉山,即今大若岩到碧莲交界的一带山体。弘治《温州府志》载,大若岩,在郡城西北一百五十里,一名真诰岩,又名赤水山,梁陶弘景复于此纂集《真诰》。万历《温州府志》载,大若岩在白泉山,去郡城西北百余里,梁陶弘景于此纂集《真诰》,故又名真诰岩。清光绪《永嘉县志》载,大若岩,即赤水山,在城北一百二十里清通乡四十四都,梁陶弘景于此修集《真诰》。梁陶弘景栖止于此,著《真诰》藏于石室。真诰岩、白云岭皆其遗迹。又引《雁荡山志》云:陶公洞,在城北一百八十五里,在梅坡。

诸多文献记载,现大若岩陶公洞是比较确定的陶公遗迹,早在唐咸通七年知县崔道融建真诰祠于洞旁。大若岩镇的居民向来称道士岩,而不叫陶公洞。从乾隆二十九年大若岩僧释莲舟编的《大若岩记》中可以看出,陶公洞之名出于晚近,更多的在清以后。此书中还有大若岩西有陶山的记载,不知何谓也。而在明以前都称石室或真诰岩、赤水岩。谢灵运《石室诗》有“石室冠山陬”句,可知在那时,这个洞地势较高,不像现在离溪流那么近,据地质勘探得知,今洞外公路内平坦下9米深处都为泥砂冲积层,系历年来溪流冲程抬高河床所致。南宋乾道二年()大水,洞中为泥砂淹塞,河床提高可能最多。洞左现至今十二峰景区入口处为白云岭,河床升高,山体因造公路降被降低后,岭不复见,但所在地居民则必称白云岭。

一般人认为,陶公洞名正言顺只是道教场所,与佛教无关,但偏偏是这里的佛教与陶公有关,就在他之后,才有了佛教香火,到宋代形成三教圆融之所。清光绪《永嘉县志》收载了《雁荡山志》的记录:陶公洞,在城北一百八十五里,在梅坡(今鹤盛镇梅坦)。这是在楠溪江旅游开发之初,永嘉的好事者以为大若岩既有陶公洞,那么梅坦那个彼洞就得改名以就此洞,于是杜撰出一个陶公的姊妹居之,就成了陶姑洞。而至今云岭与西源的老人仍称陶公洞,洞中的一个清光绪十四年造的纪年小方石香炉就赫然刻着陶公洞三字。且彼洞中也有与陶公洞一样的白鲞洞、流米洞传说,更相似的就是彼洞也是佛道两教共处的宗教场所。其实永嘉一县有两陶公洞不好么?未见得。大若岩那时的水田不多,而在洞中修撰道经《真诰》,却是最好不过的场所。而云岭山上梯田多多,环境条件颇符陶公之意。古人有诗云:岭头西去是台州。今属台州的玉环岛,古属永宁县,而从距离看,彼洞比邻黄岩,是永宁往玉环(古称木溜屿)的捷径,而这带人对玉环的情况也比较熟识,能为陶公提供大量的信息,为他后来去玉环埋下伏笔。

陶公在楠溪茗岙、云岭开田种稻,搞了两三年,效果极不理想,心中很是沮丧。于是去了闽北霍山(今宁德市霍童山),看看也不理想,于是就“复自海道还永嘉”,时在壬辰年六月()。回来后,永宁人告诉他,要这么多田种稻的地方,只有木溜屿(玉环)了。他想想觉得这很对,原来王右军的妻舅郗昙在木溜屿(即玉环)开发了大量的塗田,经孙恩、卢循之乱后,也都早已废弃了,这不正好可用么?于是就在八月,从岭头出发,两三日就到玉环了。《华阳陶隐居内传》云:至木溜屿,形势殊好。大有古旧田墌,孤立海中,都无人居,甚可营合。十月司徒慧明至,欲留不得,相随而还茅山。

陶公到彼一看,形势不错,这下炼丹有保障了,真是个种稻蓄糠的好地方啊!陶弘景第八传弟子唐末杜光庭著书称此地为天下第七福地。于是捋起袖子大干起来,整理荒田,准备明年春耕。非常遗憾,这时梁武帝觉得这么厉害的好朋友不在身边看着,蹓开他的眼力范围都三四年了,越想越不对劲,就命司徒慧明去赶紧把他找来。可怜的陶公只在那岛上干了两个来就被捸回南京茅山,心又极为不甘,讨价还价说回去也可以,但得先到鄮县(宁波)阿育王寺让我受了五大戒才行!

陶公把在永宁县天师治堂里收的弟子周子良带去茅山,不想此子在天监十五年()十月二十七日就羽化登仙了,从此陶公再没有来隐居了四年的永嘉。永嘉只留下他那凌虚的仙踪,化作了文化记忆的碎片,被历史的清风吹得零乱了,拼也拼不起来。好比大若岩的白云岭,那片白云托着他飘去后,岭也被挖了,我辈何处吊仙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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