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继续“大跃进”造成的严重经济困难,年8月,中共中央连续发出指示,决定在保粮、保钢的前提下,压缩基本建设规模,加强农业战线。根据上述精神,周恩来等在8月下旬提出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1]。11月3日,中央下发了《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即“十二条”,简称《紧急指示信》),开始整顿农村工作。《紧急指示信》规定了12条政策,主要是:重申“三级所有,队为基础,是现阶段人民公社的根本制度”;彻底清理“一平二调”,坚决退赔;加强生产队的基本所有制;实行生产小队的小部分所有制;允许社员经营少量自留地和小规模家庭副业;坚持按劳分配原则;认真实行劳逸结合;从各方面节约劳动力,加强农业生产第一线;放手发动群众,整风整社;恢复农村集市,等等。
在《紧急指示信》正式下发前,中共浙江省委和中共温州地委就对克服农村中存在的“五风”作出一系列部署。从年8月起,中共永嘉县委也加大了克服“五风”的努力。8月18日、22和9月3日、4日,县委先后召开常委会和县委扩大会,传达和贯彻中央大办农业、大办粮食以及开展增产节约运动的指示,研究领导作风问题,号召严禁铺张浪费、坚持勤俭办社等。10月18日至23日,县委又召开有县、公社、管理区、协作区干部参加的四级干部大会。大会通过“大鸣”“大放”,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见。
这些意见集中地揭发领导在生产组织上存在主观主义,没有坚持因地制宜;在经济政策上,仍存在着“一平二调”;在勤俭办社方针上存在铺张浪费;在工作作风上存在简单化、特殊化和个别基层干部的违法乱纪。大会对上述问题检查了原因,研究了改正的办法,对整改工作进行了部署。《紧急指示信》下达后,县委先后召开常委会、县委会、公社党委书记会等一系列会议,学习《紧急指示信》,研究贯彻落实的具体措施。随后,县委组织多人的报告队伍,由县委常委和公社党委书记带队,深入生产大队、生产队,向群众原原本本地宣讲。各级领导还深入农村听取意见、研究对策,为纠正错误、兑现政策、扭转农村形势而努力。基层干部和群众社员对《紧急指示信》反响热烈。至11月13日,全县共提出意见86,条。多数地方做到了边读边议边兑现,据不完全统计,各公社应兑现的金额为,元,已兑现了97,元[2]。
11月14日至15日,永嘉县委召开有公社党委书记参加的县委扩大会议,布置进一步开展整风整社运动。根据会议的部署,县委重点从落后队着手,进一步纠正“一平二调”的“共产风”,开展算账退赔工作。在力量上,除原来专职参与落后队改造工作的82名干部外,县委在县机关又抽调40名干部,并要求各公社抽出三分之一干部参与此项工作。年3月中旬,县委召开三级干部大会,采取边学边议办法,逐条讨论省委下达的《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紧急指示信的若干补充规定》。会后,各公社先后召开兑现退赔大会,加快经济退赔的进度。岩坦公社还表示以破产还债的决心,搬出办公桌、自行车、木床等价值元的实物,标价出卖来兑现退赔。至3月28日,全县应退赔的万元,已退赔现金.8万元、实物折价20.9万元,其中省级平调的14.9万元已全部退赔兑现[3]。
同时,县委还调整了农业生产指标和粮食征购任务,纠正高指标、高征购和低收价给农民带来的损失,并根据上级的指示,努力安排好社员生活,重新划分自留地。至年2月4日,全县个食堂中,有个食堂安排落实了口粮[4]。至3月28日,全县已划出自留地23,亩,占耕地面积的5.48%[5],给社员在剩余劳动时间和假日发展家庭经营,多收粮食,补充口粮。随着《紧急指示信》的贯彻执行和整风整社运动的深入开展,人民来信来访比过去明显增加。为及时处理群众的来访来信,县委、县人委成立了人民来信来访接待室,并要求县委、县人委领导亲自批办人民来信,热情接待人民来访。年1至6月份,全县共收到人民来信件,接见人民来访43次[6]。这些来信来访,较集中地反映了平调退赔、干部作风和生活等问题,县委、县人委积极对些问题进行调研解决。
《紧急指示信》的贯彻执行,标志着“反右倾”以后重新纠“左”,这为扭转农村的经济困难创造了一定条件。但是,《紧急指示信》仍有明显的时代局限,如文件中规定的“队为基础,三级所有”中的“队”指的是生产大队,而不是生产小队,仍然肯定了供给制和工资制的分配制度,而对于群众反映强烈、意见最大的公共食堂问题,明确规定“公共食堂的制度必须坚持”。因此,它还未能彻底解决人民公社制度问题上的弊端和充分调动广大社员在公社体制下的积极性等问题,要扭转“大跃进”以来的错误和解决存在的问题还要作更进一步的努力。[1]中共中央于年1月14日至18日举行的八届九中全会通过这个方针,表明国民经济建设由“大跃进”转入调整阶段。
[2]中共永嘉县委办公室:《李书记在县委扩大会议上关于开展整风整社运动的报告》,年11月15日。
[3]中共永嘉县委办公室:《关于一平二调兑现情况》,年3月28日。
[4]中共永嘉县委办公室:《关于生活安排情况》,年2月4日。
[5]中共永嘉县委办公室:《关于三包和自留地政策贯彻情况》,年3月28日。
[6]中共永嘉县委办公室、永嘉县人民委员会办公室:《关于半年来人民来信来访工作处理情况的总结》,年8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