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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南民族工业振兴和工人运动的萌芽

19世纪末,温州的工业在帝国主义经济侵略的刺激下开始出现。民国初年,由于政府奖励工商,温州出现了办厂热潮,棉织业、制皂业、机械制造业、印刷业、采矿业、电业通信业等得到发展。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列强忙于欧洲战事,无暇顾及对我国的经济侵略,温州工业乘机进一步发展。

20世纪初,疏松棉花要靠“身背大木弓,以木槌敲打弓弦将棉花弹开”,劳动生产率极低。瑞安李毓蒙根据日本产的铁质圆桶弹棉机的原理,试制成功我国第一台铁木结构、封闭式、三桶脚踏弹棉机,与日产机相比,具有轻巧安全、操作简便、价格低廉等优点。随后,李毓蒙与人合伙在瑞安创办李毓蒙制造絮棉机厂,取“双麒麟”为品牌名。年,“双麒麟”获中央政府农商部批准,享有专利权。弹棉机还先后荣获上海总商会第一次展览会、上海国货展览会、京沪铁道部展览会以及浙江西湖物产博览会的优质褒状或奖状,声誉大振。

▲李毓蒙制造絮棉机器厂

此后,他又成功制造内燃机、碾米机、轧糖机、打面机以及排锯机、带锯机等。为扩大生产规模,年,李毓蒙将主要设备迁至温州市区,在小南门创办温州毓蒙铁工厂,与年、年开办的怡和、鸿昌铁工厂,成为温州市最早的3家铁工厂。

▲李毓蒙(—),字步号,浙江瑞安东山乡(现属城关镇)车头村人。中国弹棉机的发明者,浙南近代机械工业的先驱,私立毓蒙工业职业学校(浙工大的前身)的创办人,是瑞安历史上一位集发明家、工业家和教育家于一身的杰出人物。他幼年丧父,家庭生活困难,母亲靠为人佣工的微薄收入将地抚养成人。少时仅读过两年蒙馆。13岁去学做裁缝。他天资聪慧,富有创造性。18岁时,他开始研制10锭纺纱机,年发明了弹棉机。年,他集资在温州小南门创办温州毓蒙铁工厂,是浙南地区创办最早的一家铁工厂。年间,在上海成立毓蒙联华公司。年,在汉阳设分厂,年产弹棉机一千多台。抗日战争期间,该厂迁四川重庆营业。年在家乡东山办了一所完全小学(私立毓蒙小学),不收学杂费,所有经费由厂开支。这所小学一直办到解放后才由人民政府接办。年他又创办一所五年制私立毓蒙工业职业中学,解放后并入杭州化工学校,是浙江工业大学的前身。

温州历来出产手制粗草草席,由于质地较硬,又称硬席。而日本的机制细草软席,由于价廉物美,夺去了国产硬席市场,温州草席手工业濒临破产的境地。永嘉郑恻尘决心自制软席以抵制日货。在没有任何参考资料的情况下,他凭着自己的意志和毅力摸索,经过三年潜心研究,终于成功地制造出半机械化的打席机。接着,他又试验成功一种新的印花工艺,将自绘的花卉、人物、风景、鸟兽等移印于软席之上,新颖艳丽,久不褪色,其质量优于日本货。同时他还在温州推广种植细席草,解决原料问题。

年,他邀人合伙创办中一花席公司,自任总技师。中一公司最盛时工人达人左右,为温州当时最大的工厂。该厂的产品不但销往上海、南京、北京等地,还远销南洋群岛。有人劝他申请专利,他却认为,振兴民族工业,目的在于利国利民,挽回国家利权,不是为了个人发财,不但没有申请,反而帮助别人开办席厂。在他的技术指导下,温州又办起了“振兴”等9家席厂。从此,市场上再也看不到日本软席了。

▲郑恻尘(—),字采臣,乳名日起,又名振中、朝寮,浙江永嘉岩头表山人。年经谢文锦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共温州独立支部主要组织者之一,在大革命期间曾任浙江省党部商民部长等职。年7月29日牺牲。

▲郑恻尘书写的中一花席公司墙界

在郑恻尘等兴办席厂的同时,一些实业界、金融界人士投资棉织业。

年,朱钜源绸缎号老板朱鹤挺开设青出蓝布厂(后改名瓯江染织布厂)。

年,怡大棉布号经理曹桂生开设鹿城布厂。

这一年,温州城区从事棉织业工人多人,织机台,年产棉布5.22万匹。此后,又有濂昌钱庄、许云章绸缎局等兴办鸿章棉织厂、漱成布厂。这些布厂“出产以条子粗布最多,价廉耐久,乡人乐用。他如线呢,斜纹,亦有出品”。温州生产的棉布以销往本地和丽水、台州所属各县及闽北为主,使洋布在这些地区市场上的占有额有所下降。

年,在五四运动中参加救国十人团的吴百亨,采用重汤蒸发法制造炼乳成功。次年秋在永嘉城区创办百好炼乳厂,以“白日擒雕”为商标,寓意敢于同英国商人在中国开设的英瑞公司“飞鹰”炼乳竞争。年,英瑞公司以百好炼乳厂“白日擒雕”仿冒“飞鹰”为由,提起诉讼,国家商标局认定其请求不成立。百好炼乳厂进一步提高产品质量,于年获中华国货展览会一等奖,次年又获西湖博览会特等奖,继而扩大生产规模,将车间迁至有悠久饲养乳牛历史的瑞安沙垟。英瑞公司不甘心败诉,竟使用卑劣手段,趸买多箱“擒雕”炼乳,待变质后投放市场。百好炼乳厂忍痛予以全部收回销毁,自此声誉大振,产品畅销大半个中国,还出口南洋等地。

▲吴百亨(—),祖籍浙江乐清,出生于永嘉城区(今温州市区)沙帽河街。由于出身家境困难,只读了3年书,当过放牛娃、西药房学徒。年与他人合股开办一家由他任经理的百亨药房,经过几年的锐意经营,药房在温州同行业中享有盛誉,因此积累了一笔资金。年创办温州百好乳品厂,“白日擒雕牌”炼乳的上市受到了广大消费者欢迎,在年的中华国货展览会荣获一等奖,年又荣获西湖博览会特等奖。

▲年“白日擒雕牌”注册商标

此外,制皂厂、火柴厂等也在浙南迅速发展。外国火柴、肥皂和棉纱在国产货物的竞争下,分别自年、年年开始基本停止进口。

随着工业及各行业的发展,工人队伍日益壮大。年3月,温州布厂工人要求增加工资,与资方发生纠纷而未能达到目的。工人们在斗争中深切感到建立组织的必要。6月19日,温州各行各业职工70多人在永嘉县商会开会,决定成立永嘉工商伙友会,推选主任、干事等28人。7月5日永嘉工商伙友会召开干事会,决定参照上海做法,改名永嘉工商友谊会,并决定出版《永嘉工商友谊会会报》。

友谊会连续三次报请永嘉县署登记备案,但县署以种种借口不予审批。次年,《永嘉工商友谊会会报》出版。永嘉县署以未经审批登记为由,下令取缔友谊会和会报。

永嘉工商友谊会存在时间不长,活动也不多,是浙南工人建立自己组织的第一次尝试。《永嘉工商友谊会报》是温州职工创作的最早尝试。

永嘉工商友谊会和会报出版是浙南工人觉醒的发端,有其特殊的意义。但由于缺乏先进思想引导,软弱妥协,惧怕官府,领导者多属上层店员,无法团结广大下层职工为自身利益而进行坚决的斗争。

参考资料:

《红十三军革命斗争史简明教程》

《中共永嘉历史(第一卷)》

《中共温州历史(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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