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朋友们,今天是正午话题的第六期。
记得钟南山院士也说过,继SARS之后,新冠肺炎病毒是90后和00后第一次面对的大的流行疾病。更广阔的意义上,是这些年轻人第一次面对社会危机,第一次利用网络来自救和援救、并展开公共讨论,第一次开始思考生命的权利……医院中一个叫阿念的26的女孩说:“我用一种极其疼痛的方式长大了,它不是循序渐进的,是时代的大手拔苗助长,硬生生把我从土里拔了出来,拉扯着我全部的感情。”
这一期的话题,我们选编了五封读者来信,其中有困惑和同情,有愤怒和思考,有软弱,也有期盼……这些,正是年轻人在极其疼痛地成长。只有勇敢面对这些困难的事情,我们才能成为疾病和时代的双重幸存者。
1、后面的日子应该不会更差了吧
亲爱的正午网友:
明天依旧不用去上班,大家都在忙什么呢?状态都还好吧。
我们挨过了雾霾和多云的天气,这两天终于迎来了冬日里的好阳光,太阳美滋滋地升起来了,可是我被病毒和各种各样的消息困在家里,已经好久没有下楼活动了。这个假期看完了《我的团长我的团》,我很少看电视剧,战争片就更少了,这部电视剧对我影响很大,以至于这些天我在家说话总是冒出湖南口音。电视剧里那些没有名字的中国士兵顶着子弹冲锋,子弹的速度真快,像是银色的闪电,打在胸膛上连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溅起的血雾,就只能听见嗖嗖的声音,子弹撞过来的感觉着实可怕。他们就那么牺牲了,年纪轻轻,还没怎么尝过生活的滋味,平生没给世界留下一言一语,甚至名字与骸骨也无从询证,死了,就像没有活过,而其他人依旧过着漫不经心的日子。
每天看丁香网的疫情更新,也有了些感同身受,数字总在增加,也总有人在死去,网络生活每天都更新着不同的故事,有人骂ZF,有人编笑话,有人发国难财,有人传播着谣言,有人把这当成了一次狂欢,人血馒头不容易吃到,好多人也张大了嘴。我想起那些被病毒击败的人,冷冰冰的数字后面,可能就是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吧。他们确实完完整整地死去了,而在此之前的每一刻,他们希望着,失望着,煎熬着,人类所有的情感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集中爆发,他们的故事充盈而伤感,其中的细节和感受,我无从得知,我只知道有人死了,情况看起来不太妙,对我来讲,他们就像是没活过,我继续淹没在吵杂的网络生活里了。死人的事情都很悲哀,要是总被动着歪脑筋,着实让人失望。昨天又听到有不让租户入住的新闻,心里又凉了一大截。
疫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也幸好我认识的人都平安,三十晚上的春晚吵吵闹闹,让人心烦,十二生肖的一个新的轮回,一个时代的开启,终于有了落幕的余声。年的第一个月也就这么过去了,后面的日子应该不会更差了吧,一个糟糕的开头的好处,是让后面看起来都还不错。生活中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这些小事支撑着,我们便有了面对这真实人间的勇气了。事情都是这样,会过去,会忘记,会在某一刻想起。
窗子外面是一大片迎春花,冬天过去了它会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们都好好的,不要随便出门,坐电梯带根小棍,等待就是成功的一种,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春天会缺席。
等待春天
2、关于狗的故事
正午你好,
这次疫情有太多悲痛的事,让人时不时就到崩溃的边缘。网上有不少好的反思、质疑、追问,我自觉写不出什么深刻的内容,这是13号晚上想到的一些事:
晚上看到温州永嘉县借防疫的理由打狗的视频,手机拍着狗活活被打死,开始大棍落在脑袋上它会哀嚎,最后身体还在抖动,却没有声音了。视频我看了不下三遍,因为没有搞懂怎么使用录屏保存下来。余华说要面对困难的东西。这是我需要面对的困难之一,直视冷漠和恶的样子。
我想到三、四个关于狗的故事。一个是在母亲老家旁的快速路,一只过马路的小狗被大卡车直接碾过。我和母亲、外婆那时正在散步,走到路口,准备掉头回去,却看见一只两个月大的小狗往路中间走。我们都很紧张,想招它回来,佛祖保佑,它懵懵懂懂、屁颠屁颠地竟然避开了车子走到路中间,我们激动又害怕地在心里为它鼓劲,希望它能误打误撞地走完另一半,可它才迈开脚,一辆大卡车呼啸而来,直接碾过它,留下了一滩血肉。我尖叫,母亲安慰我,外婆也安慰我。不过母亲每次安慰我都有个限度,走到村口,她看我仍没有平静下来,便责怪我:想什么想,想那么多干嘛!
第二个故事在父亲的老家。小叔有条狗叫灰灰,现在年龄也不小了,成年后就用铁链子拴在猪圈里,没有去过任何其他地方。风吹雨打,酷暑寒冬,都在猪圈里拴着。父亲每次回老家,都会带它玩,它只有那时会放下狼性一般的凶猛,收起牙齿,抬起爪子让父亲拉着它跳舞。它几乎不和人接触,不知轻重,但父亲无所谓,每天去猪圈陪它一小会儿。三年前我们回去时,小叔家多了一条小黑狗,特别可爱,才一两个月大,会绕着我的鞋子跑,咬我的鞋带,我给它拍了好多视频。过了一年半,我们再回去,发现长大了的小黑也拴在猪圈里,浑身上下是癞子,毛发几乎掉光了,癞子开着口流着血,满身是结痂和新炸开的裂口。它看起来不好受,眼睛也是浑浊的。但其他人并不在意,任它在猪圈里呆着。我拍了它的照片去县城的兽医店,医生说是很严重的蠕螨,要好好拿药水洗,养在干净的环境里,定时上药、吃药才能好转,但以后也可能反复。因为我没法带小黑去看病,也没法请兽医上镇里,只能开了些外擦和内服的药带回去。跑这一趟外加买药花钱,又让我妈教训了一顿。回到小叔家,本来他们也不愿花功夫给小黑擦药,但耐不住我再三催促。按理来说需要先给它洗澡消毒,但那种环境下,也顾不上这些了。内服的药我给了小婶娘,嘱咐她每顿都拌在饭里喂小黑(所谓饭,也就是剩饭拌着些菜汤,倒在一个从来不洗的破铁锅里)。他们甚至开玩笑,如果小黑活不下去,就宰了吧。回南京的高速公路,我们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服务区停下上厕所,路边趴着一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白色哈巴狗,没有主人。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被遗弃在那里,我不希望它为了找条活路去试着过马路,但我也无法将它带走,就像我无法将小黑带走。那次老家之行后,我不再吃肉,希望能用吃素换一点点安宁。又过了几个月回老家过年,小黑不见了,小婶娘说我们那次走后不久小黑就病死了。
第三个故事还是在母亲老家村子,舅舅还在开厂的时候。那时生意不错,看厂的是只大狼狗,拴在大门一侧的矮房子边。看厂的狗也是用很粗的铁链拴着,从来不给去任何地方,风吹雨打,寒冬酷暑地拴了好几年。它很凶,见到人总是大声狂叫,但认得我母亲。母亲见过它好多次,会逗它玩。母亲想让舅舅把狗放开,让狗能到处走走,但别人都不同意,怕狗被偷,怕狗攻击人。再后来,舅舅的厂倒了,也不知道那条狗去了哪里,是否有过自在的日子。
我的太太也有条狗,小福,活到16、7岁,充满灵性。太太很疼她,好吃好喝地待她,每天早上就给她吃两个鸡蛋,竟把一只德国牧羊犬养得像猪一样胖。小福十岁的时候已经走不动路了,走两步就得歇歇。虽然如此,她还是跟着太太早起捡废品,跟着太太买菜,跟着太太遛弯,跟着太太走将近二十里地回村里看外婆。我们都说小福和太太互为支柱,小福能活这么久,托了太太的福,太太能活这么久,也托了小福的福。有次小舅骑摩托车驮我去城里接太太吃饭,走到半路,却看见太太拿着一根草,赶着小福往家里来。小福走个两三步就要坐下大喘气,太太虽然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假装生气地催促着。小福更老了后,太太不太往村里去,更不肯到南京来,不放心小福一个人在家。年春天,太太和小福捡废品路过一个新搬来的厂,厂里的恶狗冲出来咬了太太,小福也冲上去保护,受了伤。太太自从那时开始,身体就不大好了(早些年她白色的头发全都变黑,我们觉得她可以活到岁!),再后来,太太检查出食道癌,医院敢给一个90多岁的老人做手术,只能带她回家。没人敢告诉太太她的真实病情,外婆换着法子给她弄流食吃。因为吃不下饭,一直就瘦的太太更加消瘦下去,5月下旬离世了。听说最后她抱起来很轻,没有分量,只有骨头。太太去世后,小福跟着外婆。再过一年,外婆也去世了。小福被安置在外公那里。不久,小福不见了。母亲偷偷告诉我,外公把小福卖给了狗贩子。
我曾经想写一个故事,叫《狗皮》。故事的开头,上学的小女孩看着镇上的狗一只只被铁丝勒着脖子赶往菜场的方向。其中有只狗看见她,转过头望着她。狗和人对视了很久,但还是被拉走了。我的老外写作老师问我,为什么要用这样暗示中国人对待狗的刻板印象开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有些事,忘不了,不想忘记。
祝大家平安。
鹅
3、我忍不住在被窝里哭了起来
正午,你们好,
我是一个大三学生,本来寒假几天前就结束了,可由于疫情原因,开学变得遥遥无期,我只能闲在家,和父母一起。这段时间我看到了太多疫情相关的新闻,直到今天我才有力气来写点什么,想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受并希望与人交流,于是我就想到你们了。
我觉得自己仿佛参与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集体舆论大潮,这段时间我所接收到的信息,看到的奇观,感受到的情绪跌宕,都让我觉得这短短一个月有如一个世纪之长。我甚至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五味纷陈的感受,悲哀,感动,愤怒,无力,失落……我所在的小城确诊病例不多,大家每天安心地待家里做自己的事,似乎几千里外的城市的风波只是新闻上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我们看新闻时感到的悲伤叹惋可能还不及当地居民的十分之一,相对于他们,我们就像幸存者。
我感到愧疚,急切地想为这场灾难中心的人们做点什么,可是面对网上铺天盖地的求助信息,我感受到最多的是无力。我恨自己没有多少能力,没有多少社会资源来帮助他们度过物资、看病的难关,只能寄希望于政府、志愿组织、慈善基金会的努力。学校倡议我们每人拍摄视频来为武汉加油,我拒绝了,灾难面前,“加油”和视而不见置身事外的“管好你自己就行”同样冷冰无情。任何用宏大的情感来掩盖个体的苦难的企图都是可恶的,从这个角度看,“加油”也成了帮凶。灾难中心的人不需要赞美和颂歌,不需要“最美逆行者”这样的称号,因为每个人都是被逼的,谁不害怕呢,谁愿意去直面病毒呢?在这个时候,真实情况的及时披露和发现问题的高效解决才是有用的。
昨天夜深人静时,我忍不住在被窝里哭了起来。我看到的许多都令我感到绝望,个人利益在集体利益面前往往被忽略,似乎显得并不重要;个体网络言论的空间受到约束,似乎社会并不需要真诚的声音;我身边的人一如既往地生活着,当我对他们说这些时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我不知道我的感受能对谁交流,与我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父母,似乎与我处在两个平行世界。我甚至幻想这个疫情没有发生,虽然未发生时问题还在那儿,但至少大家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地活下去。
我好像写得太悲观了,情感所至就忍不住写了这些,请见谅。这几天看到的不少数据已有好转的迹象,春天来了,家乡的气温已逐渐回升,迎面吹来的风也没有了冬日的凛冽。希望疫情能早点结束,大家早点回归正常的生活,我也能早点去学校,人生第一次渴望早点开学。
祝安好!
皖夏
4、只喊口号让我感到恶心
亲爱的正午编辑们: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们写信。虽然看了你们的文字很久了,但一直不敢鼓起勇气执笔落字。
说来也很奇怪,本来有着一大堆的话语想和你们说,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先开始。今年是我读大学的第一年,怎么说呢,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我现在的大学。你们大可把我归类为一个落榜的艺考生,一个离北京电影学院文化课只差几分的艺考生。原本想着电影嘛,到哪里都是学,甚至如今也可以在网上听专业的行内大头上课。但看着同机构的朋友们考进去艺术类学校,接受专业的教学和陆陆续续的开始跟组,再看着自己现在的生活,心里还是很后悔。我曾经也在无数次夜深人静的时候告诫自己要不忘初心,但总感觉上学的每一天都在混日子。哪怕我一闲下来就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后期软件,自己年底的时候也做了一个混剪,但还是感觉和我考上北电的朋友们有很大的差距。我甚至因为自己所谓的自尊心,不管是朋友圈还是其他互动,都不敢让他们看见。
可能我急于求成了,在这个寒假总是想着用几天时间掌握一款软件,比如说ae,比如说flstudio。但其实心里面很清楚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厚积薄发。可没办法,其实就是想证明给其他人看我不是个废物。这种心理愈发强烈,也不知道正不正常。
最近武汉疫情严重,可看着我们学校艺术学院的学生一个两个发一些只喊口号的加油视频让我感到恶心。我并不明白这么做到底会有什么用,这种光喊不做的形式主义让我感到厌烦,我感觉我自己的这种所谓的努力学习也好像一种形式主义。
前几天给喜欢的女生分享了一首GreenDay的《WakeMeUpWhenSeptemberEnds》。她说很浪漫。
我也想快点找到我浪漫的事业归宿。
今天是情人节,希望你们都情人节快乐。
愿浪漫不朽。
史蒂芬的芬
5、当个废人也需要极强的精神和体力支撑
致正午故事,
立春后,我所在的东北城市下了第一场雪,被今天清晨睁开的眼睛发现,也可能是下在昨夜的梦里。昨天是情人节,或许这雪是昨天下的,送给不能出门、宅在家里的情侣们爱人们的一个礼物,大自然的馈赠,白色的浪漫。
这雪是春日里的寒冷,符合如今的光景。
年的春节注定是特殊的,从抱着侥幸心理,觉得疫情离这座城市很遥远,到因为了解而有了警觉,乖乖地听话,减少出行,整个过程很短,短到来不及储备物资便被困在了小区里,收到了每户每两日可派一人出行一次的通知,单位也一再地推延上班时间,所有客观的,主观的,大环境的,小范围的,让我们被疫情裹挟其中,在为武汉同胞担忧和祈福的同时,也在时刻防范悲剧发生在自己和家人身上。
这应该是我们这一代人刻骨铭心的记忆了吧,宅在家里以周为单位计算,除了战争,恐怕也只有疾病能做到让人闭门不出,集市商场门庭冷落,人们之间不敢多多攀谈,每张脸都被口罩包裹的看不清喜怒哀乐。曾经在科幻小说和电影里读到的“死城”“末日”,撒点现实的作料,怕不是就是现在我们每个人生活的现状吧。
钱除了可以买来生活的必需品,买不了奢侈享受,娱乐休闲了,我们在某一个时刻回到了最原始的生活状态,吃吃睡睡,陪陪家人,在屋里溜达溜达,偶尔下楼倒个垃圾,算是喘气的最佳时机,有人笑称这是检验是否是真宅的好时机,我在想,要是把人禁足,供一日三餐还有不间断的网络,到底是惩罚还是享受,我觉得是前者吧,毕竟我们的祖先是在森林里穿梭的灵长类动物。人若被圈养久了,或许不需要太久,就如同我们现在这样,每天接触有限的空气,踱步在可以数出来的空间里,见着重复的,屈指可数的人,大概就会像我现在这样,思维混乱,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浑浑噩噩的,每天滴酒未沾,却如同醉生梦死般。
还好,与过去相比,互联网是我们唯一的精神寄托,是打发时间的良药。补了欠了很久的剧集和电影,刷了不常刷的微博,被上面每天的消息搞得心情更加沉重,又去看相声小品,解闷子。这个时代的幸运是有些黑暗掩藏不住,不幸是太多的黑暗掩藏不住;幸运是能做的事情变得多了,可以调动的力量变得强大了,不幸的是发现自己不能做的事太多了,人大多数时候是无能为力的。危难之中,向来是能发现弊端和问题的,平凡人的伟大,百姓的无知,恐慌和固执,发国难财的害群之马,有些官员的丑恶嘴脸,一一被揭示。疫情就像一个鼓风机,把好的坏的,都揉碎了,吹在你的眼前,你伸手去抓,选择你想相信的,你期望看到的,握在手里,捂在心口,告诉自己,无论如何,疫情总会过去的,生活还要继续。
习惯孤单寂寞,尤其享受孤独的人,比如我,在这个漫长的“假期”里,内心得到了丰盈,虽然四肢蜕化到走路都变得慢了起来,但偶尔,在颠三倒四的生物钟作怪的时候,半夜醒来,也渴望有一个爱的人伴在身边,可以戳他醒来,陪自己说说话,聊聊天,或者只是抱抱自己,感受一下恰到好处的夜里的温度。
当繁华与你无关,人回归到人本身的时候,还是渴望有个人能够相伴左右,渴望爱与被爱,或许疫情过后,我不再排斥相亲,不再周末继续宅着,敞开自己的怀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一份慰藉,或者因为他的声音很动听,或者是他的笑很好看,或者他的头发在阳光下很黑,总之,多看看他的长处,不再诸多苛求,相信人的发展与可塑。
窝在父母铸造的家里,无论外面再冰天雪地,自己的一方天地里都是幸福的,从未有此刻,可以偷偷地好好地看看他们,感受他们的衰老。他们会刷着抖音以讹传讹,恐慌害怕,会大惊小怪地喊你看你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假新闻,在日新月异的科技和铺天盖地难辨真假的信息面前,他们是无力的,但又是想积极参与的。我有的时候会不耐烦地说父母两句,也会开玩笑说他们要是再这样,当心被抓走,但大多数时候是心疼他们,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疫情,老爸老妈应该更多的是和邻居聊天,打牌,而不是端着小手机,在那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看。
但他们依旧会冒着风险,捂得严严实实,出门采购,为了我尽可能地吃好喝好,最朴素的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没get什么新的技能,每天玩玩手机,看看书,读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