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巽宅镇中心小学的学生足球队闯入了永嘉县第十一届中小学足球比赛的八强决赛。彼时，距离这支10人的队伍组建，才过去短短一个来月。谁也未曾想到，这群初出茅庐的“小将”能最终取得第五名的好成绩，在各山区小学足球队中脱颖而出。更令带队老师郑银仓难以预料的是，自己的个人爱好竟能培植出一块不错的土壤，让这些山区学生的足球梦想有机会发生。
到年，巽宅镇中心小学里已经有了两支男女共20人的足球队伍，此外三年级以上每个班都有组织足球爱好的学子参与校级联赛。足球和冠军，让这些学生体验到了个人的抗争和团队的接应，也因此去到了更远的地方。
非专业教练
“呼！”一声哨响，学生全体站好位，等待开球。此时，吹哨人郑银仓的身份是校足球队的教练。“我的本职是语文老师，足球纯粹个人爱好。”当然，足球也还是有体育老师教的，只是在这里，一位是篮球老师金瓯敏，一位是网球老师陈安乐。
三个非专业教练汇聚在一起，性格各异，但不同于在场下的一脸平淡，训练或者比赛时，他们都热衷于在场边走来走去，“大呼小叫”地指挥。郑银仓本来还有摄影的爱好，但在激烈的赛场上却常常忘记按下快门。幸好，平时积累的相片够多，足以去回味学生的每一场胜利。
“我学生时期经常踢球，来这以后也有跟学生、老师踢着玩，慢慢一批人带动起来以后，学生问我能不能组织球队，我觉得也挺有意义的，就跟学校提出来了。”虽然得到了支持，但相比于校篮球队的受重视程度，校足球队俨然一副“小透明”。
“一开始是我和当时的数学老师吕孙鹏带的，足球队人又多，我们自己的专业知识也有不足，训练不太系统，第一次获得县里名次之后，调整了很长一段时间。”
从自发参与足球培训，向其他专业教练“取经”，又找来学校体育老师“合伙”，足球队伍渐渐有模有样。“金瓯敏老师在学校任教已经有11年时间，特别是带队经验丰富，我们学校篮球队往年都特别突出，在县市级比赛中，也是获得过很多荣誉的。”
但随着学校生源渐次流失，能打篮球的好苗子再也找不出来了。“对比足球，篮球更看重先天性优势，我们学校学生普遍个子不高，这一点就很不利。”篮球队失落的遗憾被金瓯敏缝进了足球里，他带的是足球男队，在年以后参加的每场足球比赛里，都冲进了县内八强，名次稳定在4、5名左右。
“如果不是我们场地有限，训练施展不开，发挥应该可以更好。”金瓯敏说。巽宅镇中心小学的强劲对手都是县城内生源强大的几所学校，在人员、师资、设备方面都有相对更充分的力量。
“我们学校虽然是新建的，但是塑胶的操场很滑，学生稍有不慎很容易受伤，训练时间又不能影响学习，基本都是在中午，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只能做一些很基本的体能、带球训练。”郑银仓表示。
但学生的激情还是克服了一切困难。“足球队都是按照学生自己的意愿选择加入的，很多时候也是他们自发去练球，到后来更像是他们在推着我们前进。”
据女足球队带队老师陈安乐介绍，在校男子足球队逐渐步入正轨以后，女学生们也开始不甘示弱。“女生也跑过来说要报名，她们直接跟男生踢球，完全不落下风。”校女子足球队也随之应运而生。虽然一开始基本功很差，但是队伍组建不久，已经开始在县市各比赛中拿名次，去年还获得了永嘉县第十一届中小学足球比赛小学女子组第一名，并代表县里参加温州市校园足球春季联赛，获得了小学女子晋级组第六名。
“年组建的女队，那时候我们学校已经在开展校级联赛，实战经验积累很快，女生把男生都踢哭过。”这也成了教练们津津乐道的谈资，对于他们来说，这几年付出的收获不仅仅藏在奖项和荣誉里，还藏在学生举手投足的细微变化中，因为足球能教给孩子一切关于坚强和奋斗的课题。
足球和冠军
今年六年级的章嘉诚是现在校男足球队的主力前锋，他是从一年级开始向往足球的，三年级加入校队以后，成为这几位非专业教练从头到尾、手把手带出来的第一批学生。
“看着瘦弱，但这个孩子很有力量。”这是老师们对章嘉诚的评价，作为学校里品学兼优的代表，章嘉诚踢球以后，不仅学习没有落下，人也变得放开很多。“以前会有些害怕老师，还是比较容易怯场害羞的，现在敢说了不少。”如今，即便是接受采访，章嘉诚也能很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感觉自己胆子大了。”
踢球的时候，章嘉诚习惯把裤腿卷起来，露出晒得发亮的小腿，看起来很匀称。也是这一双腿，一度踢赢了实力强劲的永嘉县外国语实验小学足球队。“好几次栽他们手上过，那一次我们赢球了，就特别高兴。”那也是章嘉诚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他们的差距也不过是一个足球的距离。
“别人学校很早就成立了足球俱乐部，培养体系都相对成熟了，那我们的话这方面确实底气不足。”郑银仓解释道。
和章嘉诚打配合的同班同学李昌鹏也是一名“老队员”，他是一个想做前锋的主力门将，也就是守门员。不过对于自己不能上场踢球，而章嘉诚却可以这件事，李昌鹏很早就释怀了。“那前锋也不能没有守门员啊！”
因为俩人都住在学校附近，也经常放学后约球，球场上的默契就是在平日里一点一点磨合起来的。“守门员接到球以后的反击是关键，怎么把球准确地扔给前锋，就要看现场两人的心领神会了。”金瓯敏表示。
虽然平时的训练中，李昌鹏很喜欢去做前锋，但一到了正式比赛，他又甘愿做起守门员，为团队发挥价值。“每个学生的位置，我们还是考虑要发挥他个人的优势，像李昌鹏，他就属于盯球很紧的类型，球砸过来也不害怕，这种特质就很适合守门员。”
但这样懂事的李昌鹏，也最让教练揪心。李昌鹏身为守门员最骄傲的一场比赛，是对战乌牛二小。那一次，他挡住了一个“地狱”级别的进攻，由此扭转了战局。场外的教练看着足球向球筐猛力袭去，都替李昌鹏捏了一把汗。“光看着就知道力道很大，他都敢迎上去接。”
而那一刻，李昌鹏说自己是有害怕过的，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手掌传来的剧痛了。在这一点上，李昌鹏隔壁班的陈慕语很能感同身受，对于自己为什么能站在守门员的位置，她自觉有着清晰的认知，“因为我比较强壮。”
在上一届的队员毕业以后，陈慕语从替补换上了主力门将的位置，虽然定位清晰，但她觉得自己与前队友的实力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一开始都是她们带着我的，属于被照顾的那类，现在必须独立起来了，因为平时训练还要当好低年级队友的榜样，希望明年的比赛可以像去年一样代表学校取得好名次。”
据郑银仓介绍，这几年因为足球，不少学生被城区的中学作为体育特长生招走，而以往这个数字可能只有1、2个。
“当然，他们还很小，足球带来的不一定是很大的变化，甚至不一定在他们人生中发挥作用，但至少这些踢过球的学生不会因为一点点挫折就垂头丧气，因为足球本身就是一场逆境挑战。”
这群老师和学生都相信，不管曾在赛场上栽过多少跟头，总有一刻球会传到脚下，那时便无需多想，抬脚射门吧。
来源/中国永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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